文纨不姓苏

【透哀】拾级而上

Chapter3

志保有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，拉开了盖在身上的毛毯，就听到降谷零喊她去吃早饭。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醒来地那么不真实，没有孤儿院冰冷的大理石瓷砖，道貌岸然的院长太太，难以下咽的饭菜与精神上永无休止的践踏和奴役。

志保走到洗手台前，温热的水流淌过指间，忽然间有一股暖流也涌上心田。曾经她偷偷溜到只有年长的孩子们可以进入的阅览室里，躲在角落里读一本书封都已经脱离的《悲惨世界》。她和珂赛特一样，是不幸且寄人篱下的，她看到了她们命运相似的交织，重合，但不同的是，珂赛特遇见了疼爱她的冉阿让与命中注定的马吕斯，但当时的她仍一无所有。

可现在降谷先生接纳了她，抚养了她，纵容了她留在他身边。她好像明白了珂赛特收到那个精致的娃娃的时候，满眼惊喜的神情。

不仅仅是感激，更是一种归属。

她们都不再漂泊无依。

“志保，我们今天出去转转吧。”降谷零放下叉子，拿餐纸揩了揩嘴角。

“去哪里呢？

“我们去海边吧。”

坐在白色的马自达车里，志保看着降谷零轻车熟路地驾驭着，问道：

“你还会开车？

“嗯，毕业之后自己学的。”

“你毕业以后没有再留在魔法界吗？”

“没有。不过为了志保，应该快了吧。”

“诶？”志保被他的话绕的有点云里雾里，不过如果是为了自己，那么一定会知道吧。她这样安慰着自己。

“到了，志保。”

志保顺着降谷零的目光望去，那是她只有在梦里才见过的大海。

海浪轻缓地抚过沙滩，留下的痕迹又被新的海浪冲刷，覆盖。海水蓝的那么纯粹，那么透彻，以至于海天相接的分界线都有点模糊起来。

不远处，一群年幼的孩子在一起嬉戏玩耍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铜铃般的清澈笑声，那是宫野志保不曾拥有的童年。降谷零发现志保痴痴地看着，便蹲下来，拉住她的小手。她的手是那样的柔软又冰凉，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。

“志保现在想干什么呢。”

“想在这里看海，直到日落。”

降谷零挨在她旁边坐下来，在这个九岁的孩子面前，他无需带上在众人面前用惯了的微笑面具，他和她静静地依偎在一起，两个人都不用说一句话，看日暮沉沦，给海面洒下波光粼粼的余辉。在某种意义上来说，他们对于彼此都是赤裸而坦诚的。

“志保，抱歉哦。”降谷零突然开口打破了这宁静。

“降谷先生怎么会想着要道歉呢，明明是我给您带来了很多不便…”

“志保在孤儿院应该受了不少苦，但是当时的我还没有足够的决心和资金上的支持，贸然把你接回来，所以只能在…”

“没关系啊，”志保望着天空的眼神有点发怔，她转头看向降谷零

“只要降谷先生会来就好了”

直到推开房门的那一刻，降谷零突然让志保在沙发上等他，神神秘秘的从房间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铁盒。

“这是什么？”

“志保猜猜看。”降谷零晃了晃手里的盒子。

“书？”看着降谷零硬要她猜测的口吻，只好胡乱地说一个。

降谷零没说话，低头打开了盒子，里面静静地躺着十八卷录音带。

“这是志保的妈妈留给志保的哦。生日礼物。”他帮志保装好录音带，摁下了开始键。

艾莲娜的声音渐渐传出，温柔却坚定地给着志保安抚与引导。降谷零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夏天，艾莲娜老师向他道出的那一声再见时，他呆呆地望着她的离去。

降谷零看着志保沉浸在艾莲娜老师的声音中，直到录音机里面没了声音，她才恋恋不舍的从她的世界里退出来。志保仰起头，说道:

“妈妈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。”

泪水不由自主地从她稚嫩的脸庞滑下，她装作毫不在意地揩了揩，忽然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
“不要哭，志保。妈妈会在另一个国度守护你的。”

“那降谷先生呢？会一直陪着我吗？”

“会。”

志保突然从他怀里挣脱出来，狡黠地对他笑着，说：

“答错了哟，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无解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你我都无法预料到下一秒。我们可能突然被地震掩埋，或被海啸席卷，但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大自然。”

“但是志保，你知道哪一种离别更痛苦吗？”

“是什么？”

“不是死别，而是生离。”

志保没说话，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。当时的她还不太懂得什么生离死别，因为她从前可能从未拥有过什么东西，所以从来不害怕失去，但是她那时已经有了想要依靠和守护的人，她自己也分不清这种情感的由来，可能是因为平生第一次体会被爱与去爱一个人吧。

志保想的有点出神，直到降谷零捧着她的脸，蹲在她前面时，她才回过神来。

“志保，不要再叫我降谷先生了，以后叫我零君吧。”

志保忽然感觉被他双掌覆盖的皮肤有点发烫，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地看他，她张了张嘴，最后只轻轻地说出一个音节:

“好。”

降谷零看着早已熟睡的志保，悄悄地替她掖了掖被子，挥了挥手，把床头的夜灯熄灭了。

“生日快乐，志保。”

他靠在沙发上，忽然想起曾经在霍格沃兹看过的一本麻瓜小说，名字早就记不清了只记得里面有一句话:

“遇见是两个人的事，离开却是一个人的决定。

遇见是一个开始，离开却是为了遇见下一个离开。”

既然答应了永远的陪伴，那我们两个都不可以反悔啊，志保。

哪个正常人会在IMC开考前两个小时码文啊（没错就是我）这篇拖了好久（躺）最近有点忙👉👈欢迎点梗